Be a Street Light

昨天知道的
很不想相信
更不希望發生
但是事實就是事實

和饅頭確認
他點頭
"嗯..他死了..是車禍..昨天有同學打電話來說，問我要不要去為他上柱香"

...為他上柱香?
是夢吧
嘴巴支支吾吾的
想是想吐出些什麼卻說不出口

嘴唇卻還是懺抖的問了
"你..要哪時候去..出殯呢?..是..是什麼時候?"
"我也還不太清楚..太無預警了..我再去問問.."

不是小說台詞
不是什麼回憶錄
清清楚楚的
深刻的
是今天早上的對話

是事實

我不敢想也不想去想
一個二十歲的生命
曾經和我在人生的某個階段有交集的人
昨天
我知道了他的離去

二十歲
是一個什麼都要嶄新出發的年紀啊
國中要拼高中
高中要拼大學
真正的人生不是在大學的時候嗎
但是他只有短短的一個月
結束了

車禍

新聞常常播啊
可是
怎麼會這樣的不真實

國中三年和他並不是特別的熟
說真的他講話實在是有點貝戈戈
是那種見到面匆匆打聲招呼後就擦身而過的同學
只除了那麼一次
和他吵架的那次
也是我對他說最多話的一次...

是國中二年級的時候吧我忘了
他坐在我的位子附近
至於是在哪就別在追究我真的忘了

總是愛開女生玩笑的他第N次的惹惱了我
這次的導火線是..奶茶一杯
我的個性是那種平常你惹我沒關係但是我會小心翼翼的記在心中的人
每次不停的累積一點等到100%到達臨界點的時候
火山就爆發了
話說這次的奶茶就是那小小的0.1%
"ㄨ的!你是怎樣啦?手殘喔?鬧我你是很爽喔?ㄨ你娘的勒!"
好吧我承認我非常的口不擇言
畢竟是年少輕狂嘛

他錯愕的臉龐我依稀記得清楚
眼睛睜的大大的他應該沒想到班上前三名的乖寶寶會吐出這樣的..嗯..出口成髒
後來怎麼和他合好的我還是忘了
只是在畢業紀念冊的留言上他寫了這麼樣的一句話:
"你對我罵的那句ㄨ你娘，恩哼，我想我永遠不會忘記的!"
我看了不禁失笑，問
"怎麼當了三年的同學你對我的印象就只有這個啊?"

轉眼兩年過去
他快速的抽高長大
廣告設計科的他發揮了他的天份與專長
成為他們學校的活躍寶寶
比賽總是會看到他的名字
學生手冊的封面也是他的設計作品
為他開心
他不再是以前那個荒誕的少年
也很訝異於他對於繪畫的那份執著

但是誰也沒想到
再過了兩年傳來的
是他的死訊
一顆新星
在大家看好他的前程的時候
墜落到地面上

今年
三個重要的人走出了我的生命
爺爺、神父和他
一切都彷彿沒有發生過
即使看到爺爺在我的面前離去
我還是不敢相信

一個個再也沒法和我說話
一個個再也無法和我聊天
他們都只是靜靜的
靜靜的躺在那闔著雙眼
睡著似的不會再睜開眼對著我笑對著我說話

人命
真的脆弱的讓人覺得好無助

活著也彷彿只是多了那樣的一口氣
抽離了
倒下的也不過是具沒有感覺的軀體
內在呢
記憶呢
思想呢
也許就隨著不再轉動的腦袋
深深的封鎖在內
然後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將他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