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 a Street Light

最近在national geography 中，
看到一篇有意思的報導，

一個對於記憶的探討。

患者A記得自己所有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地的狀況。
患者B記不得自己每天兩小時前的狀況。

人們總是說，患者A真好，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記得一清二楚。
人們總是說，患者B真糟，什麼事都記不得。

但是對於患者來說，自身的感覺卻是全然的相反與不同。

患者A苦著臉說，每件事都記得清楚，零碎的、細雜的，
總是使得他的人生沒有樂趣。
也是他分不清何謂重要的記憶。
只要經歷過的事，他都忘不了，
痛苦的回憶糾纏著他，
他無法嚐到偶然想起偶事的美妙。

1983年5月2日下午3點20分，
當時天氣晴，我十歲。
我和朋友Judy在公園玩足球。
正準備射門。

每天每天，如同流水帳般的充在他的腦袋中。
他說：我的夢想就是，能夠有短短的五分鐘讓我的記憶暫時空白，
我想享受一下，腦袋乾淨的霎那。

患者B總是在忘記，
每天早上八點起床，
吃早餐，看報紙，睡個回籠覺。

睡到早上九點半起床，他忘了自己曾經吃過早餐。
吃早餐，看報紙，緩緩又睡去。

睡到早上十一點，他忘了自己曾經吃過早餐、看過報紙、睡過覺，
他再度的重複，直到肚子飽了。
直到看到手錶。

他是個沒有時間流過感覺的人。
他在忙碌過後總是忘了自己是何時開始，只知道現在結束了。
一開始的他感到苦惱，
為什麼自己總是忘卻一切又一切的事物。

然而，他發現，遺忘，卻似乎變成是他生活中快樂的泉源。
他忘了誰對他不好，不過，很抱歉的，他也永遠會忘了誰對他好。

神經病理學家已經造訪過他兩百次之多，
但每次的見面卻總是如同見到陌生人般的陌生。

「你們好，我叫某某，你們呢?」
但專家也能體諒，總是一再的、一再的，
向他表示自己的來意與名字。

我很難想像，那種生活是如何。
但是回頭想想，人生的煩惱，
其實總是來自於牽掛，不是嗎?
因為無念無掛，
所以心無芥蒂。
因為沒有束縛，
所以生活自由自在。